伊本·薩德的塔巴卡特中的穆罕默德的描繪

引言

自19世紀以來,對歷史上的穆罕默德的探索一直佔據著現代歷史學家(彼得斯(Peters)及其中的參考文獻)。最近,學者們轉向從文學角度分析穆罕默德的傳記(魯賓(Rubin)1995;米爾比(Milby)2008)。一個發現是,對穆罕默德在某段時間的描繪反映了當時流傳那些故事的人及同時代的人的看法。

我們的焦點是穆罕默德伊本·薩德(Muḥammad ibn Sa‛d)(卒於伊斯蘭曆230年)在巴格達編寫的第九世紀傳記字典對穆罕默德的看法,這名為《桀德比·阿爾塔巴卡特·阿爾卡比爾》(Kitāb al-Ṭabaqāt al-Kabīr)(以下稱為KTK)的著作包含直至其編著者死亡之時、與聖訓(即穆罕默德的言行錄)的傳揚所涉及的人物的傳記。KTK的第一版印刷版出現在萊頓(Leiden)(伊本·薩德,1905)。該版本的頭兩冊專注於穆罕默德的西拉(Sīra,傳記),它們是有關穆罕默德的傳記資料的主要來源。但是,這書的其餘部分包含許多摘錄片段,這些摘錄片段對於理解在編著者在世的時代對穆罕默德的整體觀念非常有價值。

伊斯蘭傳統中現存的最早的傳記字典,即KTK,包含不存在於後來的文獻中的資料。然而,KTK中穆罕默德的西拉並不是現存這類體裁的書籍中最早的一本。我們最早的完整西拉文獻可以追溯到第二世/第八世紀,即伊本·易司哈格(Ibn Isḥāq)(卒於伊斯蘭曆151年)的西拉特·拉蘇爾·阿拉(Sirat Rasūl Allāh,安拉的使者的生平)。與伊本·易司哈格同時期或之後的其他幾位作家彙編了馬哈濟(Mahāzī)體裁的穆罕默德傳記(Motzki,莫茨基,2000);包括穆薩·伊本·烏巴(Mūsā ibn ‛Uqba)(卒於伊斯蘭曆141年)、阿布·瑪沙·信迪(Abū Ma‛shar al-Sindī)(卒於伊斯蘭曆170)及穆罕默德·伊本·烏瑪爾·瓦其迪(Muḥammad ibn ‛Umar al-Wāqidī)(卒於伊斯蘭曆207年)。只有瓦其迪的馬哈濟倖存下來。是什麼使伊本·薩德的西拉對於在第二及第三世紀的穆罕默德的描述的議題更加有價值,就是因為它是根據上述所有來源,另外還有大量的聖訓選輯和來自其他多個來源的較簡短的敘述。

盡管並不完全成功,西拉的體裁比馬哈濟(al-Maghāzī)表現出更多的努力來展現穆罕默德生平的流暢敘述。但是有一定程度的整合,因為西拉的體裁曾被冰封,這導致按時間順序組織但獨立的場景,例如,穆罕默德移居到麥地那,或對穆罕默德最小的妻子阿伊莎(‛Ā’isha)通姦的指控。伊本·薩德的西拉並不是這種整合努力的延續,因為它被分割成標題,在某程度上它倒退成為微小故事的敘述集;每個標題,都涉及穆罕默德一生中的重大事件,或者是聖訓的傳播者和學者感興趣的有關他的生活的主題,例如穆罕默德與其他部族首領的條約、他的劍、他的坐騎、他在他死的床上遭受的痛苦、他最喜歡的食物、他追溯至亞伯拉罕的血統、他的部族的隸屬關係等等。這裡必須指出,有些重要事件沒有包括在伊本·薩德的西拉中,例如穆罕默德和他的追隨者被放逐到麥加的崎嶇郊區。看來伊本·薩德的意思是要使他的西拉成為與穆罕默德的生活有關的聖訓的彙編而性質是非法律性的。在這方面,伊本·薩德的西拉是獨一無二的,是有關穆罕默德的個人、作為領導人、和先知的資料寶庫,相對於支配當代有關於穆罕默德作為教師和法律提供者的法律性著作。因此,伊本·薩德的穆罕默德傳記可以被視為整代人—第二世紀晚期/第三世紀初期—如何看待伊斯蘭的創始人的很好的描述。

話雖如此,穆罕默德傳記(西拉和馬哈濟)和他的傳統(聖訓)的斷斷續續的性質使伊本·薩德的同時代的人看到的穆罕默德肖像看起來像是頭兩個伊斯蘭世紀不同時期不同團體繪製的局部肖像的拼貼畫,因此,為了給這些肖像的混合物引入一些順序和連貫性,我將這些肖像分為幾個主要類型(有關類型的定義參見雅培(Abbott)2002第45頁和第129—131頁﹔有關超自然類型參見威廉斯(Williams)2006)。尚無證據表明在穆罕默德去世後的最初兩個世紀中的某個時候,所有穆斯林認為穆罕默德擁有所有這些類型特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第二和第三世紀的穆斯林從這些類型特質中得出了對穆罕默德的不同理解。在下文中,我們將命名六種主要類型:穆罕默德的人性、先知、祭司、聖人、薩滿(shaman)和民族領袖。

 

穆罕默德的人性

古蘭經強調了真主的先知穆罕默德的人性(古蘭經18:110)『說:「我只是一個同你們一樣的凡人,我奉的啟示是:你們所應當崇拜的,只是一個主宰」。』包括KTK在內的傳統也沒有遺漏強調這一事實(阿布·巴克爾(Abū Bakr)著名的葬禮演說,參見伊本·薩德2,205)。伊本·薩德陳述穆罕默德最年輕的妻子阿伊莎向一個詢問穆罕默德在家日常活動的人—可能想像他是一個超人—強調了這一事實,「他做你們所有人都會做的事,他修補他的衣服和縫制他的涼鞋。」(伊本·薩德1,275)KTK將穆罕默德描繪成有慾望和痛苦甚至虛榮心的完整的人。根據阿伊莎的陳述,「他慣常喜歡三件事:香水、女人和食物」(伊本·薩德1,304—305)。

穆罕默德在KTK中被描繪成本質上有道德的人而不僅是假裝的。伊本·薩德引用了他的妻子阿伊莎描述她在家認識的他「在德行上超越所有人,因為他沒有做邪惡的事,沒有說邪惡的話,不是一個在市集吵鬧的人,不會以傷還傷,但慣於寬恕和原諒。」(伊本·薩德1,274)。正如KTK陳述的那樣,當他作為真主的使者的身份激起了對話者對他的敬畏,穆罕默德很快就指出,「我不是國王,而是古莱氏族(Quraysh)一個慣常吃乾肉的女人的兒子。」(伊本·薩德1,21)。伊本·薩德匯報了一個目擊者的陳述,將穆罕默德的家庭住所描述為「曬乾的磚砌而成,房間用鋪滿了泥土的棕櫚葉隔開。」(伊本·薩德1,387)。

 

先知穆罕默德

穆罕默德通常被稱為真主的使者或真主的先知。穆斯林學者認為使者是先知並擁有一本書包含神聖的啟示和/或法律﹔因此伊斯蘭信仰認為穆罕默德是真主的最後也是最偉大的使者(烏里·魯賓(Uri Rubin)2009,4,289—307)。在KTK中,我們看不到穆罕默德不受他的主要任務—神聖信息的傳遞者,警告人有關真主的審判—影響而獨立地行使其先知的使命。盡管如此,身為真主的使者並不被否定—而是通過他自己的夢預言未來而得到證實。伊本·薩德陳述穆罕默德的一個夢預言了穆斯林在吾侯德(Uḥud)戰役中的敗北。他對夢的解釋被看作是他的預言的能力的標記(伊本·薩德2,29)。

在古蘭經中非常清楚地表明伊斯蘭承認穆罕默德是聖經中從亞當開始一長系列的先知的其中一位,伊本·薩德的西拉的開端以幾個章節將穆罕默德的家譜與主要的聖經先知聯繫起來,從亞當開始,然後是易德立斯(以諾)、挪亞、亞伯拉罕,和亞伯拉罕的兒子以實瑪利—他被視為是所有阿拉伯人的父親(伊本·薩德1,22,34,39,41和45—49)。像亞伯拉罕譜系的所有聖經先知一樣,穆罕默德也被真主精心挑選來執行特殊使命,「真主從亞伯拉罕的子孫中揀選了以實瑪利﹔以實瑪利的子孫的基納那(Kināna)支派﹔來自基納那的古莱氏族﹔來自古莱氏族的巴努·哈辛(Banū Hāshim)氏族﹔從巴努·哈辛族那裡揀選了我。」(伊本·薩德1,17—18)。烏·魯本(U. Ruben)認為穆罕默德的生平故事遵循聖經的模式:敘事模式的第一階段1)從宣布真主所揀選的人的誕生的事件開始(伊本·薩德1,82)﹔2)然後繼續證明小男孩的未來先知職份(伊本·薩德1,104)﹔3)以他內心的潔淨結束,從而完成了他對先知職份的沉重負擔的準備(伊本·薩德1,119—120)。模式的第二階段1)從真主的信息的降示給受驚的未來先知開始(伊本·薩德1,149—154)﹔2)然後一段時期的迫害和磨難測試了新先知對他被委派的任務的奉獻(伊本·薩德1,162—4)﹔3)這一階段以給予救贖而結束,在穆罕默德個案中,這是對所有敵人的勝利和他們服從他,從而服從真主的旨意。所有這些元素都存在於伊本·薩德的西拉的不同地方。最後,就像約書亞帶領以色列人征服聖地一樣,穆罕默德被描繪成一個戰士的先知。他的追隨者敦促猶豫的穆罕默德攻打古莱氏族之後,他們對強迫一個真主和他的先知可能不希望採取的行動而感到懷疑。那時,伊本·薩德描繪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穆罕默德,其戰鬥決定不僅僅是人的觀點(伊本·薩德2,35)。

穆罕默德的最大預言,是警告真主的審判臨近,及能夠保證他的子民在來世有個圓滿的結局是要承認安拉是他們唯一的真主(伊本·薩德1,156—157)。伊本·薩德沒有探究穆罕默德的使命範圍的擴大,在何時以及如何發生。但是,一旦他列舉了第一次啟示前後的「預言的跡象」(伊本·薩德,分別是1,119—134和134—149),他發表了一些聲明宣稱穆罕默德的使命具是普遍性的,甚至顛倒了範圍擴大的時間順序,也就是說,人類才是真正的目標,而只有在其他人對他所傳達的神聖信息沒有回應時,古莱氏族才成為目標(伊本·薩德1,150)。

作為以建立敬虔團體為使命的先知,神聖法律的頒布和實施被視為穆罕默德預言使命的部分。穆罕默德作為神聖法律的傳遞者和解釋者的形像在KTK中尚不是清晰可辨。有一些罕見的例外,例如,有一個關於一個男孩從棗樹中摘掉一些棗並吃掉它們的陳述。在這陳述中,穆罕默德被看到在判案並作出裁決(伊本·薩德7,21)。

 

祭司穆罕默德

在KTK中,當今穆罕默德活動中最吸引人和最少被提及的是類似於受命作祭司的活動。在獻給他的伙伴的一卷中,經常看到穆罕默德為新信徒和/或新生嬰兒舉行入教儀式。當加菲爾·伊本·阿比·布卡爾(Ghāfil ibn Abī al-Bukayr)皈依時,「真主的使者將他改名為『阿基爾』(Āqil)」(伊本·薩德3,297)。其他重新命名個案肯定具有伊斯蘭風格,例如,穆罕默德將著名的伙伴阿卜杜勒·卡巴·伊本·阿乎(‛Abd al-Ka‛ba ibn ‛Awf)重新命名為阿卜杜勒·拉曼·伊本·阿乎(‛Abd al-Raḥmān ibn ‛Awf)(伊本·薩德3,92)。我們還看到穆罕默德將剛咀嚼過的棗放入嬰兒的嘴裡(taḥnīk),為嬰兒「洗禮」,然後給他們起一個名字和一個姓(伊本·薩德5,55—6)。我們還看到穆罕默德吐口水入孩子的口以此來祝福他們並為他們祈禱(伊本·薩德5,17)。對於年齡較大的男孩,祝福是採取將手放在他們的頭上並為他們祈禱的形式。協迪謙音(Ḥidhyam)憑藉穆罕默德的觸摸成為醫治者(伊本·薩德7,51)。穆罕默德不僅祝福人,還將飲過的井水吐入井裡藉以祝福水井(伊本·薩德1,390)。

我們還看到KTK中的穆罕默德進行了與個人或社群苦難時刻有關的特殊祈禱,例如旱災時祈求雨(伊本·薩德1,226)﹔有人生病時祈禱求康復,並在被貧窮折磨和飢餓的人中祈求食物。由於它們涉及特定的個體,因此在最後的兩種個案中有右手按手在受折磨者的頭部或身體上的按手儀式(伊本·薩德7,21和2,164)。為命危的人和/或死者執行最後的儀式通常是祭司專責的聖禮。在伊本·薩德的西拉我們經常看到穆罕默德執行這些儀式(伊本·薩德1,197;3,459和3,182)﹔特別是對於那些在與早期社群的異教徒敵人作戰時死亡的「殉道者」(伊本·薩德3,9;3,89—90;和3,34)。

穆斯林可以通過獻祭或捐獻的方式來補贖。在古代宗教中,獻祭與祭司是有關聯的。在KTK中,我們看到穆罕默德本人在年度朝聖結束時進行了每位穆斯林必須履行的獻祭(伊本·薩德1,191—192;和2,73)。他還向新信士征收捐獻(ṣadaqāt,薩達革)(伊本·薩德1,265)。

在全部三個一神論宗教中,講道都是敬拜的組成部分,通常委托給祭司負責。在他的一生中,穆罕默德是他的新興社群的講道者。伊本·薩德在西拉陳述穆罕默德慣常站立並倚在老樹幹上在星期五講道(伊本·薩德1,192)。作為一名講道者,我們還看到穆罕默德向他的社群警告真主的憤怒﹔向他們解釋真主的創造以及與創世記相似的虔敬故事(伊本·薩德1,23有關亞當的創造和1,24—25有關原罪)。一個講道者實際上是一個老師,穆罕默德最廣傳的形象之一就是他是社群的偉大和第一任老師,他教他們如何執行不同的儀式和他教他們真主的道路,即是法律(伊本·薩德3,462有關來自薩伊德·伊本·穆薩耶布(Sa‛īd ibn al-Musayyab)關於薩德·伊本·烏巴達(Sa‛d ibn ‛Ubāda)對於薩達瓜(ṣadaqa)的詢問的陳述)。

 

聖人穆罕默德

彼得·布朗(Peter Brown)認為,聖人是一種在晚古時期特別重要的宗教領袖。布朗為聖人畫的肖像是一位苦行修道者,他具有很多超凡魅力,在人與神之間調解及有時在人與國家之間。他是一個行神蹟的人、一個醫治者、一個爭端的仲裁者以及向神的代求者,因此滿足了與不受任何宗教結構機構所控制的超凡力量更緊密聯繫的需要。耶穌的身影是聖人的典範,他反對結構化的猶太教法學家,並為人行了神蹟。伊斯蘭在晚古時期中東的氛圍中出現並成型。正如彼得·布朗所描述的那樣,我們實際上在KTK中找到將穆罕默德描繪成聖人的大量陳述。

晚古時期的聖人使身體蒙受傷害,並在悲傷的痛苦中看到了一個可以效法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受難的機會。在KTK中,我們見到幾個陳述顯示穆罕默德默默地處理悲傷的痛苦,並宣稱「信士的痛苦比較嚴重是因為這是一種苦修。」(伊本·薩德2,159—162)聖人的另一個最突出的特徵是施行神蹟。通過藥物治愈病人不是神蹟,但是只需觸摸一下就能達到這個目的就肯定是。我們看到KTK中的穆罕默德進行許多這些非比尋常的事:他用唾液治愈結膜炎(ramad);他用手觸摸一下就可以治愈膿皰病(qūbā)、禿髮和腫瘤(waram);他甚至使被挖出了的眼睛在眼眶裡復位及復元(分別為伊本·薩德2,85;5,57;8,198和1,147)。

 

薩滿(shaman)穆罕默德

用手觸摸一下來治愈病人的病是與聖徒或聖人有關的神蹟。但是,使用藥物進行治療通常與醫治者和薩滿有關。這些是可以馴服自然和超自然資源、並將其用於服務人的專業人士。在KTK中,我們看到穆罕默德表現得像醫治者、魔術師或超自然的術士—我們已經看到他解夢和預言孩子的未來。在許多陳述中,我們看到他診斷疾病並處方藥方(伊本·薩德1,263;3,108和3,327—328)。我們還看到他把樹枝變成了一把利劍;指出給他的膳食被下了毒;並預告一個精靈的出現(分別為伊本·薩德1,147;2,154;3,190)。

 

領袖穆罕默德

在古蘭經的麥加篇章中,先知穆罕默德以一個被呼召的傳道者的身份出現。在麥地那篇章中,他的形象和話語變成了擁有神聖攙扶的社群領袖。他被要求仲裁爭端和執行公義;他帶領他的社群戰鬥﹔在這些戰鬥之後分發戰利品﹔在做出決定之前,先諮詢社群中其他知名人士﹔要求財政支持﹔並從信士那裡收集捐獻作為補贖。我們在伊本·薩德的西拉中以及在KTK裡其他穆罕默德的伙伴的傳記中都可以看到這些景象及更多。

阿拉伯部落首領的第一個要求是真實的或想像中的家譜,即已知且享有盛譽的血統。伊本·薩德的西拉(KTK的萊頓版)的前六十頁正是與它有關的(伊本·薩德1,17—18)。在他被期待的到達麥地那之後,穆罕默德立即建立了麥加的穆哈吉林(Meccan Muhājirīn)(遷士)成員與麥地那的安薩爾(Medinan Anṣār)(輔士)成員之間的兄弟般的紐帶以此組織新的社群,以取代因離開麥加並與居民斷絕聯繫而失去的部落和家族紐帶。然後,他下令並監督了建造公共核心設施,即是清真寺的工作(伊本·薩德1,183—4)。

作為其社群的最高領導人,穆罕默德還被視作派遣遠征隊並率領部隊參戰(伊本·薩德2,3)。他是指揮官,負責檢查部隊,為他們佈陣作戰,指定旗兵並決定戰鬥的呼叫口號斯亞爾(shiār)(伊本·薩德2,30和110)。戰爭結束後,他是將戰利品分發的人並命令為陣亡的人下葬(伊本·薩德2,22;3,423)。

作為一個年輕但正在擴張的國家的首腦,穆罕默德持有印章(伊本·薩德1,198)﹔有抄寫員﹔向鄰近國家的統治者發送信件並從他們那裡收禮物(伊本·薩德1,198和200)﹔接待部族的代表團和統治者的使節,並向他們贈送禮物(伊本·薩德1,198-221;1,222—269)﹔差遣收稅員(稅款實際上是作為薩達革—ṣadaqāt—捐獻而收取)發送到臣服的省份和部落(伊本·薩德1,224;4,183)﹔與承諾給予聯盟財物的部族和統治者訂立條約,並為從屬者提供保護(伊本·薩德1,204)。當然,就像阿拉伯的習俗一樣,領導人穆罕默德也配得哀悼他去世和讚揚他的許多美德的許多輓歌詩(伊本·薩德2,244—253)。

 

艾哈邁德·納齊爾·阿塔西(Ahmad Nazir Atas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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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翻譯自Ahmad Nazir Atassi的在線文章「The Portrait of Muḥammad in Ibn Sa‛d’s Ṭabaqāt」

https://www.academia.edu/4772502/The_Portrait_of_Mu%E1%B8%A5ammad_in_Ibn_Sa_d_s_%E1%B9%ACabaq%C4%8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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