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菲聖戰主義:一種思想史

書評

 

希拉茲·馬赫爾(Shiraz Maher),《薩拉菲聖戰主義:一種思想史》(Salafi-Jihadism: The History of an Idea),牛津:牛津大學出版社,2016年。292頁,29.93美元,精裝版。ISBN:978-0190651121

這是一項對薩拉菲聖戰主義(Salai-Jihadism)意識形態和傳播的重要研究。盡管「薩拉菲」一詞在媒體使用中已經變得日益常見,但人們對它的理解還不夠深入。馬赫爾(Maher)將薩拉菲主義定義為「一種尋求復興伊斯蘭最早三代所實踐的哲學觀…」這三代分別是:(1)薩哈巴(同伴,聖伴,Sahaba),穆罕默德(卒於公元622年)的同時代追隨者,他們中的最後一個卒於公元690年;(2)接下來一代被稱為塔比爾(先知同伴的繼任者,tabi 'in),他們中的最後一個卒於公元750年;(3)塔比爾·塔比爾(先知同伴繼任者的繼任者,tabi tabi),最後一個卒於公元810年。薩拉菲聖戰分子是「[暴力拒絕主義者],他們與國家不可調和地疏遠,將國家視為一個異端和人為的單位。」在他們看來,現代民族國家的概念是「對伊斯蘭的侮辱」,因為只有真主的法律才應該被遵循,而不是遵循人的法律。(11)

馬赫爾列出了薩拉菲聖戰分子信仰的五個基本特徵。它們是:(1)塔希德(認主獨一,tawhid),可以定義為一神論;(2)真主統治權(hakimiyya),這意味著神在所有事務上擁有主權,包括遵循祂的規則(因此拒絕人為法律);(3)忠誠和否認(al-wala wa-l-bara),意思是穆斯林彼此忠誠,敵視非信徒;(4)吉哈德(聖戰,jihad),在這種處境中是指為了安拉而進行的聖戰;以及(5)塔克菲(極端主義遜尼派,takfr)這意味著一些穆斯林宣稱其他穆斯林是伊斯蘭的叛徒。雖然這些思想在規範的伊斯蘭中是眾所周知的,但當代薩拉菲聖戰運動以獨特和原始的方式解釋且塑造了自己。(14)基地組織(Al Qaeda)和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也被稱為ISIS)就是薩拉菲聖戰分子的樣本。這些團體通過「以某種形式引用伊斯蘭經典的資料—無論多麼脆弱、深奧或有爭議」—來解釋他們的行為,並以此證明他們的暴力行為是正當的。(17) 馬赫爾確實注意到並非所有的薩拉菲主義者都是聖戰分子。

薩拉菲聖戰分子認為發動「為真主的事業而進行的身體鬥爭[聖戰]是伊斯蘭的極峰,是巔峰和頂點。」(32)這是因為在整個伊斯蘭歷史上,聖戰被賦予了極大的重要意義,許多經典作品繼續激勵著當代薩拉菲聖戰運動。(33)馬赫爾在整本書中考察了這些來源。西方之所以受到他們的憤怒,是因為西方被視為「穆斯林世界所有苦難的根源」。(43)薩拉菲聖戰者也認為聖戰很重要,因為它的目的是建立一神論(認主獨一, tawhid)和真主在一切事務上的主權(真主統治權,hakimiyya)。

以西方國家平民為目標的做法是正當的,是以伊斯蘭的基沙斯(同態復仇,qisas)的教義為依據,這是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因此,如果穆斯林平民被非穆斯林殺害,那麼就可以針對非穆斯林平民同態復仇。另一個論證是塔耳塔羅斯(人體盾牌,tatarrus)學說。這意味著,如果平民位於軍事目標區域,就可以殺死他們。這是基於與伊斯蘭創始人穆罕默德有關的事件。從本質上講,塔耳塔羅斯教義涉及附帶損害的概念,就是說平民不是直接目標,而是軍事行動的傷亡者。穆斯林國家的許多平民也成為此類襲擊的受害者。然而 ,基地組織領導人艾曼·扎瓦希里(Ayman al- Zawahiri)為這樣的行動辯護說,現代戰爭的現實使得區分穆斯林平民和戰鬥人員「幾乎不可能」。(64)最終,「扎瓦希里推斷…實際上並不是基地組織在殺害平民,而是真主自己。」(65)馬赫爾注意到,並非所有薩拉菲聖戰分子都接受基沙斯和塔耳塔羅斯的教義。

薩拉菲聖戰分子對塔克菲的使用對於該運動來說尤其成問題,因為一些穆斯林宣稱其他人是叛教者(本質上是將他們逐出信仰)的做法遭到了絕大多數穆斯林評論者的反對。然而,它已成為薩拉菲聖戰分子對其他穆斯林實施暴力的主要理由。他們認為當代穆斯林國家正被叛教的統治者所統治。因此,相信穆斯林有責任反對這些政府,因為他們沒有按照伊斯蘭法律治理國家。馬赫爾注意到「在古蘭經和聖訓[穆罕默德和他最早的追隨者的陳述]中都有許多禁令,警告不要魯莽地宣佈塔克菲…」(74)塔克菲引起的問題可以追溯到七世紀伊斯蘭的早期。塔克菲思想(對其他穆斯林說takfir的人)源於中世紀的穆斯林學者伊本·泰米耶(Ibn Taymiyyah,1263-1328)和賽義德·庫特布(Sayyid Qutb,1906-1966),前者可以說是穆罕默德之後最重要的穆斯林,後者是20世紀最重要的全球聖戰支持者。

忠誠和否認的概念,即對穆斯林的忠誠和對非信徒的敵意,是「一種『內部』控制的工具,它與那些被認為是局外人的人劃清界限…在信仰周圍形成一個保護殼,防止不潔和不真實…伊斯蘭因此成為公民身份、認同、忠誠和擁護的唯一基礎…」(11,114)。雖然馬赫爾沒有引用經典的權威來支持這一學說,但其來源是古蘭經5:51(信道的人們啊!你們不要以猶太教徒和基督教徒為盟友。他們各為其同教的盟友。你們中誰以他們為盟友,誰是他們的同教。真主必定不引導不義的民眾。)和古蘭經9:23-24(信道的人們啊!你們不要以自己的父兄為保護人,如果他們棄正信而取迷信的話。你們中誰以他們為保護人,誰是不義者。你說:「如果你們以為自己的父親、兒子、兄弟、妻子、親戚,以及你們得來的財產,生怕滯銷的生意,和心愛的住宅,比真主及其使者和為真主而奮鬥更為可愛,那你們就等待著,直到真主執行他的命令吧。真主是不引導放肆的民眾的。」),其中信徒被告誡不要把非穆斯林,包括非穆斯林的親屬視為盟友,而古蘭經48:29(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在他左右的人,對外道是莊嚴的,對教胞是慈祥的。你看他那鞠躬叩頭,要求真主的恩惠和喜悅,他們的標記就在他們的臉上,那是叩頭的效果。那是他們在《討拉特》中的譬喻。他們在《引支勒》中的譬喻,是他們像一棵莊稼,發出枝條,而他助它長大,而那枝條漸漸茁壯,終於固定在苗本上,使農夫欣賞。他將他們造成那樣,以便他借他們激怒外道。真主應許他們這等信道而且行善者,將蒙赦宥和重大的報酬。)則指出穆罕默德的追隨者要彼此仁慈,但要對不信者要嚴厲。

20世紀90年代,隨著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和美國在沙特阿拉伯駐軍後,這一原則的應用出現了問題。一些沙特教士認為,如果對穆斯林的好處大於壞處,那麼該教義的例外就是合理的,從而使這些軍隊的存在合法化,以防禦伊拉克領導人薩達姆·侯賽因(Saddam Hussein)。其他與沙特阿拉伯覺醒運動有關的其他教士認為,這種軍隊在穆斯林土地上的存在是不合理的。9/11事件之後,美國入侵阿富汗,這個問題變得更加突出。當時的主流觀點是,沙特人不能支持一個非穆斯林國家入侵一個穆斯林國家。這樣做將構成叛教。

馬赫爾巧妙地駕馭了薩拉菲聖戰分子產生的大量複雜而晦澀難懂的理論材料。一個很好的例子是他對真主一神崇拜(神的一體性,tawhid al-uluhiyya)的教義及其與聖戰教義的整合的討論。(第146頁,157-160頁)此外,他還找到了他們原創作品的豐富寶庫,這些作品已被翻譯並在網路上複製。(目前的審稿人已經找到並下載了本書中的一些著作。)盡管如此,這本書不適合初學者。它針對的是已經牢牢掌握其所討論問題的受眾。總的來說,《薩拉菲聖戰主義》(Salaf-Jihadism)應該是專家閱讀清單上的首要內容。

 

審稿人:約翰·齊默爾曼(John C. Zimmerman),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美國拉斯維加斯

john.zimmerman@unlv.edu© 2018 John C Zimmerman

https://doi.org/10.1080/09546553.2017.1420127

 

這篇文章翻譯自John C. Zimmerman的在線文章「BOOK REVIEW

Shiraz Maher,

 S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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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hadism: The History of an Idea」

https://www.academia.edu/76782355/Shiraz_Maher_Salafi_Jihadism_The_History_of_an_Idea_Oxford_Oxford_University_Press_2016_292_pages_29_93_Hardcover_ISBN_978_01906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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